“这将是有史以来最酷的万圣节！”希瑟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这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服装！”

　　威尔从沙发上抬起头看着她，从午睡中醒来。“我们去看看吧。”

　　希瑟把他推开，坐了下来，兴奋地跳了起来，膝盖上放着一个大袋子。“哦，是的，阿姆里塔让我认识了哈罗德·钦，她认识的这个人制作了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独一无二的服装。”

　　威尔翻了个白眼。“毫无疑问，这是她某位同性恋崇拜者设计的绝妙设计。你要扮演性感的仙女公主，我要扮演穿着露臀裤的海盗？”

　　希瑟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然后开玩笑地拍了他一下。威尔一时有些失望——不是因为屁股没了，而是因为他期待着在帕克斯顿万圣节狂欢会上看到希瑟穿着揭露的衣服扭动臀部。但是，他进一步想，希瑟太性感了，她穿着土豆袋也很性感。当她开始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时，他的幻想被打消了。

　　“不！阿姆丽塔的朋友在Exelgene从事生物工程工作。他兼职做服装。”她站起来，抖出一团看起来像狼皮的东西。“这个是你的。”

　　威尔拿起这套毛皮服装，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是一套乳胶质感的全身套装，细节逼真得令人吃惊。胸部肌肉发达，整套服装覆盖着长长的银黑色毛发；手掌末端是坚硬的爪子。还有头——头上长着鼻子，满是尖牙。

　　“天哪！看看细节！这肯定花了你不少钱！”

　　“它们不便宜，但绝对物有所值。我们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来，看看我的。”希瑟举起她的服装，威尔实际上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套僵尸装，全身乳胶般的衣服，颜色是可怕的灰色，细节非常丰富。干瘪的肉体，突出的肋骨，咧嘴的牙齿，活死人蒙蒂的形象。

　　“天呐！这……这太可怕了！”

　　“当然是了，嗯？”

　　“希瑟，如果你扮成一个性感的女人，难道不会更舒服吗——”

　　“——别这么说，威尔！我知道你喜欢我性感出镜，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厌倦了每个万圣节都被人盯着看、摸索和打动。我想吓唬别人。”

　　“显然，先从我做起。好吧，尽管带着法国女仆或性感魔鬼去参加派对确实很受宠若惊，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整晚都穿着它不是有点不舒服吗？”

　　希瑟一边微笑，一边挥舞着她那身服装的尸体般的手臂。“这才是最棒的部分！它们是由某种特殊的生物聚合物制成的。这就是阿姆里塔的朋友所做的：他开发用于移植和伤口修复的人造皮肤。‘自适应生物聚合物什么的。’说明书上写着。它应该能呼吸，而且长时间穿着也非常舒适。”

　　威尔点点头，很是钦佩。“好的。听起来不错。我参加。”

　　希瑟将僵尸装束披在沙发背上，将威尔推倒，坐在他的肚子上。她俯身亲吻他，长长的金发拂过他的脸颊。他能感觉到T恤上她[X_X]的[X_X]。

　　希瑟坐起来，开始调侃地脱掉上衣，威尔对希瑟突然的兴奋感到有些困惑——高兴，但又困惑。“我们要把每个人都吓坏了！”

　　***

　　帕克斯顿举办万圣节盛大派对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威尔和希瑟开始准备出发。希瑟坚持让他们在不同的房间穿上服装，“以达到最佳效果”。

　　威尔读了说明书。说明书很简单：脱掉衣服，穿上套装，拉上拉链，涂上试剂。威尔一边把服装的裤腿套在自己身上，一边思考“试剂”到底是什么。他的脚趾碰到了服装裤腿里面的某个硬东西。他把它脱下来，拿出一个小喷雾罐。上面标着“试剂：完全穿上后均匀涂抹在服装上。为了获得最佳效果，请另一个人涂抹。”

　　他继续穿衣服，把服装拉到腿和臀部，厚厚的毛皮使他很容易抓住。不一会儿，他就把整套服装都穿好了，只剩下头，头悬在乳胶垫胸前。他那双爪状的手很难抓住肩膀上的拉链把手。他把面具拉到头上，抓起试剂，走到卧室，让希瑟帮他拉上拉链。

　　威尔走下大厅时，觉得希瑟完全被骗了。他的服装很不舒服：有些地方很紧，有些地方又松又容易摩擦，而且毛皮已经让它变得很热了。他敲了敲门，捂住了鼻子，说：“需要帮忙吗？”

　　“Com om im，”她说。他打开门，看到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乳胶僵尸服装，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她的胸部被压扁了，裤裆低了六寸，看起来紧得让人不舒服。她看起来并不可怕：她看起来很滑稽。嘴巴张得很小，紧绷的面具扭曲了她的声音。“我发现我的尺码太长了。”

　　“我说。来，帮我拉上拉链。也许试剂会让拉链更紧一点什么的。”希瑟把他转过身，把两个红色塑料载玻片放在他脖子后面，让它们卡在一起。然后他们俩都挥舞着试剂瓶，开始互相喷洒。除了让对方有点湿润之外，一开始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事情。

　　毫无征兆地，威尔的鼻孔里充满了气味。他似乎能闻到一切：希瑟脱下的衬衫上的除臭剂、皇冠饰条上的刺鼻灰尘、走廊尽头垃圾桶里的垃圾。他也能感觉到：房间里吹过的凉风让他的毛皮毛发竖了起来。

　　他的毛皮头发？

　　他看向镜子，看到了……一个狼人。这件服装的皮肤就是他自己的。他看着毛皮下的肌肉起伏，感觉到爪子下的鲜血奔涌，看到一排口水顺着他张开的嘴角流下来。他的眼睛凶狠，黑色巩膜上是红色的虹膜。

　　“哦，天哪！”他咆哮着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他转过头看着希瑟，差点被吓得往后倒去。

　　希瑟变成了僵尸，一具活的尸体。她身体的一半似乎消失了。她的腰部缩成了一个狭窄的圆柱体，肋骨突出，有些地方从破损、干燥的皮肤中露出骨头。她骷髅般的头颅安放在只有筋骨的脖子上。没有鼻子，一只耳朵，一块头皮不见了，白色的头骨与稀疏的金发形成鲜明对比。她眼睛的变化令人震惊：左边的眼睛凹陷，呈乳白色，右边的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窝。

　　奇怪的是，考虑到她的嘴唇紧闭，舌头萎缩发黑，她发音却相当清晰。“什么，威尔？看起来怎么样？”她走到镜子前，下巴都掉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这并不是一个过度使用的表情：她的下巴张得难以置信，靠在脖子上，就像雅各布·马利的鬼魂一样。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骨瘦如柴的手指敲打着肋骨。“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

　　“希瑟，你...你还好吗？”

　　“是的。我感觉很舒服。很奇怪，是吧？哇——我的胸部怎么了？”她转过身给他看：右边的胸部皱巴巴的，干瘪了，左边的胸部完全不见了，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堆被毁坏的组织。她笑了，她那苍白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尽管他对自己穿着服装后的身体感觉感到惊奇，但她惊人的转变让他把新感觉放在了一边。“希瑟，这可能太过分了。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不可能，”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看上去像是被埋了十年的鸡尾酒裙，并解开了拉链。“不过你得开车。一只眼睛，没有深度感知。”

　　***

　　希瑟和威尔确实在帕克斯顿的万圣节狂欢中引起了轰动。他们俩把那里一半的人都吓坏了。参加化装舞会并与戴着“朗·钱尼二世扮演狼人”乳胶面具的人聊天是一回事，而试图与一个身材魁梧、口水横流、气喘吁吁的狼人进行文明交谈则是另一回事，狼人红着眼睛盯着你，用长长的黑色爪子撕下啤酒瓶标签，而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希瑟很兴奋。确实，当她的女朋友们无法与她进行眼神交流时，她很难与她们一起出去玩，谈论化妆之类的事情，但她晚上的目标不是与朋友们闲聊。她心中有目标：那些在她穿着平时性感的万圣节服装（以及一年中其他时间的服装）时捏她屁股、盯着她胸部的粗鲁男人。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用她冰冷、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他们的头，然后发出刺耳的“脑袋”！他们总是被鸡尾酒呛到。她的绝顶是她在后院黑暗的地方伏击的那个混蛋：他真的尿裤子了。

　　僵尸希瑟和狼人威尔并不是唯一穿着哈罗德·钦的生物聚合物伪装服的人。阿姆里塔本人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扮演的是蓝皮肤的印度教女神卡利，长着獠牙，戴着一串小骷髅项链。她的四只手臂动作完美，她一边拿着饮料、香烟和小吃盘，一边与人握手。

　　又一对扮成情侣的哈尔和安娜出现了。希瑟和威尔并不太了解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市中心的潮人。不过，今晚他们并不认识：一个是波皮普，一个身穿围裙、手拿牧羊杖的可爱女孩，​​另一个是一只绵羊。一只真正的、四条腿的、长着羊毛的绵羊。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波皮普把一杯马提尼酒放在地上，绵羊一饮而尽。

　　威尔以前以为他们是一对古怪的情侣，但这简直是世界纪录。他俯身向羊群（他的狼本能尖叫着：食草动物、群居动物、容易捕食的猎物充斥着他的脑海，直到他强迫自己放下它）说：“哈尔？伙计，我以为我的服装很精致。你在里面怎么样？”

　　绵羊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是哈尔，我是安娜。这是哈尔的主意。他做了一个可爱的波比，嗯？”她长长的舌头吞下了橄榄。“回答你的问题，我很好，谢谢。只是我们俩之间：我并不期待他回家后为我计划的事情。”

　　威尔和希瑟凌晨两点回到家。希瑟仍然精力充沛。前门一关上，她就抓住了威尔破烂运动裤的裤腰带。

　　“哦，天哪，威尔，我得看看你下面有什么。”她把他的裤子拉下来，下巴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在一片坚硬的狼毛中，藏着一根巨大的JJ，虽然软绵绵的。她急切地抓住了它。

　　希瑟光滑、坚硬、冰冷的手指触碰他的JJ，让他吓得往后跳了三尺，大声嚎叫，震得窗户都震动了。他转过头，喘着粗气。“希瑟，我想你知道我对你的古怪品味很开放，但我想你只是找到了一些我不太喜欢的东西。”

　　“但那是我，威尔。这里还是我。我要你把那根巨大的狼JJ插进我体内，操我直到我真的死了。看。”她把鸡尾酒裙扔到地上，露出了覆盖骨盆的细带内裤上明显的湿痕。“那不是僵尸的G点。”

　　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呃，是的。但问题是：我永远无法看着一个死去的女孩而[X_X]。没办法，只是不喜欢。而且现在我身上肯定有狼的影子，不是那套服装。如果我失去控制，用这些爪子把你撕碎怎么办？”

　　希瑟乳白色的眼眸闪闪发光。“我有一个主意……”

　　几分钟后，诱人的亡灵女孩希瑟用坚韧粗大的绳索将狼人威尔的手脚绑在床架上。她用睡眠眼罩蒙住他的红眼睛，用兔毛手套逗弄他的狼鸡，直到他完全[X_X]。

　　威尔感觉到她在他的JJ上上下滑动。她在那里感觉完全正常，只是狼的JJ比“他的”敏感得多，他的全身都充满了感觉。他敏锐的感觉证实她仍然闻起来像个女人——就像希瑟一样——但他必须把她尸体的形象从脑海中赶走，否则他会开始软下来。他意识到她骨瘦如柴的骨盆拍打在他毛皮覆盖的腹股沟上的感觉让他在精神上欺骗了她：他所要做的就是想象自己正在和一个骨瘦如柴的模特zuo爱。出乎意料地有效。

　　***

　　威尔从沉睡中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用锋利的爪子戳了戳鼻梁，立刻清醒过来。

　　他显然在某个时候挣脱了其中一条束缚。黄铜床架被他用力压弯了，已经毁了。他解开另一只手和脚，伸手去够希瑟。

　　她仍然穿着尸体服装——而且一动不动。她的白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他惊慌失措，开始摇晃她。她的下巴动了动，她说：“怎么了？”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睁开了。”

　　“我觉得我没有眼睑。不过睡得很好。”她用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他的鼻子。“谢谢你，我的大狼人。”

　　威尔从床上爬起来。“好吧，好玩是好玩，但是万圣节已经结束了。快把我从这玩意儿里弄出来。”

　　希瑟抓起说明书，站起来走到威尔身后。“看上去很简单。”她拨开他长长的银黑色鬃毛，露出他脖子后面的红色方形拉链手柄。她慢慢地顺时针转动它，直到它咔嗒一声分成两半，然后将两部分拉开。

　　她这样做的时候，威尔狼人身体已经习惯的感官冲动被全身的电击感所取代，然后是再次身处乳胶服中的明确感觉。他拉起开口的顶部翻盖，将头从服装中拉出来。他迅速将服装从汗湿的身体上脱下，穿上了长袍。

　　“好了，僵尸女孩。轮到你了。”她试着撅起嘴（没有嘴唇，这是不可能做到的），然后转过身。威尔拨开她稀疏的头发，发现——什么也没有。

　　“嘿，那个红色的东西在哪里？”

　　“它应该就在我的脖子后面。”

　　“它不在那儿。”

　　“你是什么意思-”

　　“它不在那里。那里除了灰色的皮肤什么也没有！”

　　希瑟疯狂地摸索着脖子后面，恐慌感油然而生。“天哪！也许它昨晚断了。”她跪在地上，开始在地板上搜寻。“帮我找找！”

　　威尔在床单上搜寻，听着希瑟的手指在硬木地板上刮擦的声音。在床脚的床单下，他找到了红色的拉链把手。

　　他们无法将其重新连接。

　　希瑟被恐惧所淹没。一滴又厚又黄的泪水从她萎缩的白眼窝中涌出，顺着她裸露的颧骨流下。她开始颤抖，威尔抱住了她。他试着不去想那具僵硬的骷髅和腐烂的肉体：他试着去想希瑟，他美丽、丰满、性感、热情的女友，被困在一具尸体里。

　　威尔打电话给阿姆里塔，阿姆里塔联系了希瑟服装的设计者哈罗德·钦。两人都赶到房子里，他检查了希瑟的困境。他的评估是，恕我直言，很严重。

　　“生物聚合物被设计成永久性的移植材料。拉链把手在防护服下面释放出电离分离脉冲，这是唯一穿透的部分。很抱歉，但恐怕这是永久性的。”

　　希瑟身上什么都没穿，只穿着她那新的、看起来恐怖的——并且永久的——不死身体，她把瘦弱的双手举到她那可怕的脸上，开始哭泣。

　　当阿姆里塔安慰她时，威尔用恳求的眼神转向哈罗德。希瑟新身体的创造者陷入了沉思。他拿起一张希瑟的肖像，她在某处海滩上微笑，她的比基尼秀出她丰满的魅力。威尔看到这张照片，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哈罗德平静地说道：“我可能有一个解决办法。”

　　哈罗德·钦带着一箱希瑟的照片和视频离开了家。他向Exelgene申请紧急休假，全身心投入到解决方案的研发中。

　　与此同时，希瑟被困在家中，等待着。万圣节给她提供的掩护早已结束：如果她在十一月中旬以一具活尸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她可能会引发心脏病。

　　威尔竭尽全力让她振作起来，但他永远无法习惯她那可怕而死寂的面容。他想念希瑟的身体，她光滑柔软的皮肤，诱人的胸部，尤其是她清澈闪亮的淡褐色眼睛。他无法直视她乳白色的眼球，看不到任何他认识的东西。他不断想象他所爱的身体被压缩得难以置信，隐藏在能回应她名字的骨骼残骸中，一具活生生的尸体，行走、说话，偶尔哭泣。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无法想象和她zuo爱。

　　12月初，哈罗德·钦来到他们家，带来了他的解决方案：一套新服装，一个女人的乳胶娃娃装。希瑟小心翼翼地穿上它，小心翼翼地用她那尖尖的手指不撕破布料，哈罗德帮她拉上拉链。他把试剂喷在她身上，穿着宽松女装的僵尸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年轻女子。希瑟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柔软的双手，摸着自己丰满的胸部，笑了，淡褐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喜悦的泪水。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脸困惑。

　　“我的右眼还是看不见东西！”

　　“这层新皮肤已经和下面的皮肤粘合在一起了，”哈罗德说。“你仍然穿着僵尸装。而且你永远都会穿着。”

　　***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希瑟开始把失去右眼视力看作是一种智慧的象征，就像奥丁失去的球体一样。威尔发现希瑟的新身体与原来的身体有一些微妙的不同：胸部的形状、嘴唇的曲线，还有一些小细节。但它和她的旧身体一样性感诱人。他邪恶地认为这就像和希瑟的妹妹约会一样。

　　有时，威尔会在深夜醒来，发现希瑟已经从床上起来。她会在另一个房间，站在镜子前，外套放在地板上，盯着自己那具尸体。当她这样做时，他让她一个人待着。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感觉，他想，能够直视自己的死亡，直视自己死亡的形态。她已经变得比我坚强得多。

　　希瑟最大的变化发生在一年后：她决定不参加任何形式的万圣节。对希瑟来说，每天都是万圣节。更糟糕的是，这就像双重万圣节。每天都是化装舞会：她必须穿上一件伪装来掩盖她的另一件伪装，而且她再也不能向世人展示她的真面目、她的真身了。